距离大连市中心70余公里的金普新区，孙继海坐在大连市青少年足球训练基地里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内，向本报记者阐述自己创办的嗨球青训（隶属北京嗨球科技有限公司）的现状与发展前景。“目前我们有2013和2015年龄段两支梯队，总人数70人。一共有11位青训教练，分布在大连和遵义两个基地。孩子入选梯队后，训练和生活费用全部由我们承担。”据估算，每个孩子每年花费大约20万元，对于一家新创办不久的青训机构，这显然是一笔巨大的开支。
孙继海决心投身中国足球的青训工作
孙继海说，自己投身青训绝非一时起意，不是拍脑袋拍出的想法，自己已经做好了未来过“苦日子”的准备。他坦言：“我认为青训是改变中国足球的唯一途径。虽然周期长，但也是最‘快’的方法。我并不奢望自己的努力和付出能够改变中国足球多少，但认真去做是第一位的。哪怕未来没能成功，甚至当了炮灰和垫脚石，我也在所不惜。”
要办一家“不一样”的青训机构
孙继海很忙，为挑选优秀苗子，他在全国各地开展“海选未来”活动，但只要来大连基地，就一定会去场边亲自指导训练。走上训练场的孙继海活力十足，“和很多机构不同，我搞青训的唯一目标就是为中国足球培养人才，多出几个国脚。当然，还希望培养出几名留洋球员，这也是我们努力之后能够得着的目标。”
作为有史以来最成功的中国球员之一，当记者请孙继海将这批孩子和自己年少时相比，他斩钉截铁地回答道：“没有可比性。这并不是说我小时候比他们强，或者他们现在比我小时候强，所处的时代完全不同。”孙继海认为，中国经济飞速发展，生活水平大幅提升，这肯定是好事，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，也导致了现在的孩子吃不了苦，“我不是说他们不愿意吃苦，而是从小到大根本吃不到苦。一个孩子、两个父母、四个老人，他们小时候甚至连摔倒的机会都没有，在学校里磕破一块皮可能都不得了，这和我们小时候所处的环境完全不同。你能为此责怪孩子不能吃苦吗？显然也不能。”
孙继海是唯一一位在英超站稳脚跟的中国球员
经过这两年的摸索，孙继海对国内青训环境有了大致了解，踢球的孩子数量少、孩子普遍运动能力不足成了无法回避的现实。“我们无法抱怨环境，只能去适应，在现有基础上尝试改变。”孙继海说，进入嗨球青训的孩子们都很喜欢足球，也非常努力，但他仍在寻找更好的“那一个”，“我在全国各地选球员的标准其实很简单，就是必须比现有的孩子强。我们有优胜劣汰的机制，每个人都不能高枕无忧，需要从小就有竞争意识和危机意识。现在是我花钱培养你，你就必须展现出比别人强的那一面。”
青训教练的选择，是孙继海格外注重的另一环节。“每名教练都由我精挑细选，除了专业能力过硬之外，人品和人性我得信得过，要与我志同道合。”孙继海告诉记者，目前正在考虑前往南方建立青训基地，但寻找教练成了最大的难题，“好的青训教练难找。教练是我们青训的一扇窗，他们与孩子和家长直接接触，只有他们才能真正为孩子打造一个公平、公正的发展环境。我希望和这些教练共同努力，剔除中国足球不应有的那种糟粕。我要让家长知道，孙继海这里搞得还真和其他地方不一样。”
钱是永远绕不开的“难题”
还没退役时，孙继海就已注意到中国足球青训断崖式下滑的趋势，也正是从那时开始，他决定投身青训。“别人看我踢了这么多年职业足球，一定有不少积蓄。但现实是积蓄早就花光咯。”说到这里，孙继海笑了起来，仿佛花的是别人的钱。投身青训两年半以来，孙继海和合伙人总共投入了2800万元到创业公司和青训机构。为补贴俱乐部开销，今年年初他还利用个人影响力在直播网站开启了一场公募活动，共募集资金650万元左右。每个孩子每年约花费20万元，70人就意味着嗨球青训每年最基本的开销是1400万元，等到未来2017年龄段梯队组建之后，开销还将继续上涨。到时候该怎么办？
“搞全免费的青训绝非心血来潮。因为如果收费，就一定会将有天赋的孩子挡在门外。至于投入的资金量有多庞大，未来通过什么方式盈利，我们也早就考虑到了。”孙继海表示，从盈利模式来看，未来两三年小球员们或许能得到政府职能部门的支持，有机会代表这座城市出去比赛，此外随着“海选未来”的影响力日益增长，也会有更多爱心企业给予支持，至于最良性的盈利方式或许要等到十年之后，“如果每支梯队能出两位国脚、五名职业球员，就能为我们带来很重要的一部分收入。周期的确很长，但这就是足球的规律。”
孙继海退役后曾担任国青队助理教练，辅佐名帅希丁克
孙继海非常清楚，无论准备工作做得怎么充分，都会有无法预估的情况发生。一旦在发展过程中资金不够了怎么办？他说自己和合作伙伴将继续托底，效果不错的公募也将成为补充手段。“我曾说不想当网红，但也要分情况来看。我肯定不会去做那种哗众取宠、为出名而出名的网红。但如果能通过自己的努力，让更多人了解足球青训应该是什么样子，这样的网红为什么不能去做？”孙继海说，“如果能通过做网红来反哺青训事业，我当然愿意去做，带货我也愿意。”
在孙继海看来，中国足球一定有希望，唯一的变数只是时间。“很多人都会问我，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、这么多精力去搞青训？因为我希望让人们看到有人在踏踏实实地为中国足球做事情。我对自己和伙伴充满信心，对我们想要打造的模式和体系也充满信心。哪怕我们这一代失败了，我们的努力也一定会带动下一代人，继续踏踏实实地搞足球。”
作者：陈海翔
文：本报记者/陈海翔图：视觉中国编辑：沈雷责任编辑：谷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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